[全职][李乔] Minority 05
-喜闻乐见的丧尸世界观，从前有一本书叫《丧尸生存手册》
-手速它是个谜
-时差它也是个谜
-酷爱听我写的BGM
Minority——在角落里求生
1. 大与小 2. 死与生 3. 风险与机遇 4. 独行与依靠
5. 冷与暖
好冷。
李轩仰起头，看见有数不清的星辰悬挂在空中。没有银河，没有熟识的星座，它们毫无规律地排列着，好像是从谁手中洒出的一把沙。
楼顶上的风很大，寒冷的北风割着他的脸，他有些恍惚。自己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李轩前辈。”
他朝声音的源头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李轩前辈，你能过来一下吗？”乔一帆向他招着手。
他虽疑惑，却还是走了过去。
“前辈你看。”乔一帆指着楼下，“丧尸都已经离开了。”
李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看，街道上很空旷，和白天相比甚至显得格外冷清。
“他们离开了，我们也可以走了吧。”乔一帆喃喃自语。
李轩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们站在楼顶边缘，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六层楼的高度，足以摔得人粉身碎骨。
“李轩前辈，一起走吧。”乔一帆伸出了手。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完全不顾脑中不断有声音在叫嚣着“不要过去”。
怎么可能不过去呢……
乔一帆拉住了他，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下一秒，李轩就感觉他已身在半空中。记忆仿佛出现了一个断层，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移动过脚步，又如何被拉着从楼顶跌落下来。
强烈的失重感向他袭来，就在他即将坠地的那一瞬间，他感到小腿上的肌肉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李轩醒了。
昏暗的楼道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混杂了腐烂的食物和腥臭的尸血，或许还有不幸葬身于此的动物，刺激着人的鼻腔。
李轩习惯性地去摸身后的砍刀，却摸了个空，他马上清醒过来，猛地坐起身。这样的动静吓到了在一旁守着他的乔一帆。直到听见对方关切的话时，李轩才想起来，自己的那把砍刀早在刚进入楼道的时候就被当作门闩别在了楼下的单元门上。
幸好他们及时躲了进来，并没有吸引过多的丧尸来撞门。只不过此时门外四处游荡的丧尸数量也不是个小数目，情况不容乐观。
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李轩在做完这一些列动作之后累得直接瘫坐在地上，只感觉眼前发黑，知会了乔一帆一声便昏了过去。乔一帆见他呼吸正常，身体并无大碍也就放下心来，静静地坐在他旁边守着，一守就是一下午。
其间，乔一帆独自处理掉了三只闻声从楼上跑下来的丧尸。他将尸体堆在角落里，离李轩远远的，只可惜溅在身上的尸血一时半会清理不掉，留下暗红色的印记。
已经是傍晚了，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逐渐沉了下去，只剩下几道斑驳的影子。
李轩活动了一下身体，从背包里掏出了手电。
“走，上楼去看看。”说着，他站起身来。
乔一帆一手拿手电，一手握着刀走在前边。李轩没了趁手的武器，随便找了根木棍拿在手里跟在后边。就这样，两人迈上了几层台阶到了一楼。
一楼左右两侧原本各有两户人家，现在却都大敞着门，屋内凌乱无比。乔一帆敲了两下左侧的门，若是有活人在，八成会回应；若是有丧尸在，也会被声音吸引过来。
但事实是，没有任何回应。
李轩在右侧也是如此。
迈进屋内，地上积的一层尘土上面又留下了新的脚印。没有找到食物，也没有找到水，有的只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屋子，以及被无数人肆意掠夺的痕迹。今时不同以往，乔一帆想着，这要是放在过去，轻了说是私闯民宅，重了就是入室盗窃。可是特殊时期，法律这种东西似乎也没以前那么重要了。
谁不都想在必死的结局里谋得一条生路？
道德和良心都可以抛弃，只有自己的命更重要。这真的对吗？
他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夹缝之中，一边是习惯了已久的严谨规范的法治社会，另一边是突然爆发的没有秩序只为求生的混乱世代。而他拼命想说服自己他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回到过去的，却每次在面对现实时一次又一次质疑自己。
到底什么是对的？
乔一帆走出房间，对面的李轩也在同时走了出来。
“怎么样？”李轩问。
“什么都没有。”
“我这里也是……”李轩叹了口气，继续往楼上走。
就这样搜索了四层之后，两人竟然都一无所获。
李轩分析，或许是丧尸爆发后，楼里的人要么被感染，要么躲在家里靠存粮过活。但没过多久存粮被吃光了，甚至就算抢来了邻居家的存粮也不够吃，这里的人自然不会继续待下去，只好另谋出路。
乔一帆接受了这个分析，却也同时发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这么说，我们被困在这里，迟早也会被饿死？”
“那倒不见得。”李轩苦笑，“这不，还有最后一层楼呢。”
第五层楼，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漆黑的楼道里只剩下两道从手电筒里发出的光，照亮前路。李轩没指望他们真能在最后这一层找到什么东西，所以当他们终于爬了上来，发现位于左侧的房门依然大敞，但右侧却大门紧闭时，他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里边……会不会有人？”乔一帆小声问。
“希望不大。”李轩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敲门声在楼道里回响着，像是一下下敲进了两人心里。
可是没有回应。
那一瞬间，有一种感觉占满了他们的心。相比起失望来说，他们更觉得孤独。在这丧尸横行的世界上，此刻，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
李轩尝试着开门，无果。门仍旧矗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无力地放下了手电，倚靠在楼梯旁边的扶手上，没有出声。
乔一帆在身侧蹲下，手电筒无意扫过门前一个不起眼的花盆，忽然愣住了。来不及叫李轩，迫不及待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他伸手够到了花盆，捧在手里端详着。
李轩顺着乔一帆手电筒里的光看过去，忽然想到了什么。
——钥匙。
李轩装作很淡定地又关上了一个壁橱的门。而另一边乔一帆则在一个储藏室前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防盗门被从里面锁上，内侧的屋门也落了锁，钥匙就挂在门边墙上特意钉好的挂钩上。窗外的月光照射着屋内的一角，除了积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整齐。不算太大的客厅里只摆了沙发、茶几、电视柜，是个简单的一居室。
两人分别从厨房和储藏室走到客厅里，分享各自的发现。谁知对视了一会儿，竟谁都没想好要怎么说。倒还是李轩先出声了。
“我觉得，这间屋子原来的主人应该挺喜欢玩户外的。”从那一箱箱压缩饼干和罐头食品就能看出来。
“储藏室里的纯净水足够我们喝一个月。”乔一帆补充道。
至于其他的野外求生设备就更不好统计了，这间屋子瞬间从他们最后的希望变成了一座物资及其丰富的宝山。其实这两者也没差多少，但后者却更能给人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两人决定天亮以后再仔细清点一遍，难得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在野外躲避丧尸了，他们自然要好好休息一晚。最终，李轩因白天太过劳累被分到了卧室的大床，乔一帆则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反正隔天一换就是了，两人对此也并没有异议。
李轩从卧室里拿来了毯子递给乔一帆。即使是在室内，停止供暖的B市的冬天也不算好熬。
“太冷的话就来屋里睡吧，比客厅里暖和些。”李轩好心提议。
乔一帆连忙摆手说没关系，对方才是累了一天，这么辛苦还是早点休息吧。
客厅里有扇窗，皎洁的月光刚好从窗帘之间的缝隙里透进来，洒在乔一帆脚下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上。他将毯子展开，盖在身上，感觉还是有点冷。
总比在野外强多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眼前闪过了无数记忆的片段，有很久以前离开B市独自一人出发去往H市的画面；有丧尸爆发后四处躲藏，死里逃生的画面；有因没有食物而决定铤而走险闯入丧尸密集的居民区的画面；有他遇见李轩后一路逃亡，最终累倒在路边的画面；还有在丧尸群中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的画面……
乔一帆觉得有点冷，在沙发上蜷成了一团，早知道就接受李轩的建议，一起去卧室睡了。可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妥，自己在心里纠结了起来。他想不清楚，干脆就任由脑中的声音各自为派继续争下去，争累了也就快睡着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乔一帆迷迷糊糊地感觉身上被加盖了一层被子，下意识地将自己裹了进去。
很暖和。
李轩下午睡过一觉，躺在床上睡不着。屋门轻掩着，却也能清楚地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乔一帆好像翻了个身，毯子随着他的动作滑到了地上。
李轩坐起身来。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客厅里，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重新盖在了乔一帆身上。借着月光，李轩看见沙发上的人蜷成了一团，他觉得乔一帆可能有点冷。于是他又轻手轻脚地走回了屋里，把自己盖的那床被子拿了出来，盖在了乔一帆身上。
李轩回到卧室里找了半天，只给自己找到了一条毯子。
算了，凑合盖吧。
李轩有点冷，但是心里很暖。
于是第二天，他感冒了。
TBC
